长春宫的暖阁里飘着龙涎香,苏若雪望着太后鬓间的东珠簪子,忽然想起淑妃手记里画过的同款纹样。自顾承轩的密信提到“崔尚宫”,她已三次求见太后,今日终于得了召见,袖中藏着的,正是从崔尚宫梳妆匣里起获的赤金耳环——与淑妃画像上的饰物分毫不差。
“明珠来得正好,哀家这几日总梦见你娘。”太后靠在金丝楠木榻上,语气慈祥,却在看到苏若雪手中的锦盒时,指尖轻轻一颤。盒中耳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,崔尚宫昨日暴毙前,曾对着这耳环磕头如捣蒜:“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换的安胎药……”
“太后可还记得,二十年前淑妃娘娘薨逝时,崔尚宫是您身边的一等女官。”苏若雪跪在蒲团上,声音平稳如镜,“赤焰卫在她房里搜到的账本,记录着顾延之每年往长春宫送的黄金数目。”她顿了顿,取出一卷羊皮纸,“还有燕王去年冬日的拜帖,上面写着‘请太后为北疆军务美言’。”
太后的脸色骤然变冷,东珠簪子在鬓边摇晃:“哀家不过收些孝敬,难不成你要学顾延之,诬陷哀家谋反?”苏若雪叩首在地,却不退缩:“不敢。只是崔尚宫已死,淑妃之案再无对证,还请太后准许本宫将长春宫的旧人调去刑部问话。”
殿外突然传来通报:“礼部林大人求见长公主殿下。”林墨白的声音带着风雪寒气,他刚从秋审现场赶来,官服上还沾着刑部的朱笔印。苏若雪起身时,注意到太后的目光在林墨白腰间的赤焰卫令牌上停留——那是皇帝昨日刚赐的,可调动五百禁卫军。
“江南八百里加急。”林墨白将血书递到苏若雪手中,素白宣纸上染着暗红指印:“新科进士张元在苏州遭伏击,临死前指认吏部尚书吴明远私扣赋税银三十万两。”他转向太后,恭敬行礼,“此事涉及国公府旧部,臣恳请太后准许彻查。”
太后盯着血书,忽然冷笑:“吴明远是你公公,苏若璃的公公,你就这么不顾情面?”苏若雪心中一凛,太后这是在挑明她与国公府的恩怨。她正要开口,林墨白已抢先道:“律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