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都第三联合学院的走廊像被抛光的骨骼,荧光地砖映出李爱紧绷的校服衣角。她攥着全息课本的手指发白,耳尖还残留着早间跃迁港的咸涩海风——那是龙叔凌晨带他们参观时,从货运飞船尾气里漏出的潮湿气息。
嘿,看她的鞋子!后排的金发男孩突然指着李爱脚上打补丁的磁悬浮鞋。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窃笑,有人模仿着边境口音怪叫:蚯蚓饼~给我来三斤沙粒味的!全息课本上的化学公式在李爱眼中模糊成跳动的光斑,她想起今早龙叔往她书包里塞压缩饼干时,金属义指刮过拉链的声响。
当那句含混的土包子飘来时,李爱手中的笔突然断裂。墨汁溅在课桌上,形成扭曲的星图形状——就像父亲在沙漠老家画给她的地球轮廓。她抓起书包冲向校门时,听见身后传来课本落地的声响,却没敢回头。
维修厂的铁皮门在午后阳光里发烫。李吾正在给机械犬更换嗅觉模块,齿轮组的咔嗒声突然中断。妹妹冲进来时,防风镜还挂在头顶,脸上的泪痕被黄沙腌出两道红印。他放下手中的电路板,看见李爱攥着半块变形的机甲模型——那是父亲用最后一块完好的钛合金为她做的。
他们说我们说话像生锈的齿轮在响。李爱的声音闷在臂弯里。李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想起早上送妹妹进校门时,看见门卫用紫外线灯扫描他们的行李,仿佛在检查某种不洁的生物。
他轻轻擦掉妹妹脸上的沙粒。机械犬凑过来舔了舔李爱的手指,义眼的红光在她睫毛上跳动。知道爸爸怎么教我修第一台引擎吗?李吾突然举起那个被捏变形的模型,他说每个零件都有自己的故事,就像我们的口音,是沙漠和机甲共同磨出来的印记。
暮色漫进院子时,李吾蹲在废铁堆前重组模型。龙叔的维修手册摊开在膝头,泛黄的纸页上画满星际飞船的剖面结构图。当他把最后一个齿轮卡进卡槽,模型的翅膀突然展开,露出内侧刻着的SWAT-07徽记——那是他偷偷用父亲的旧工具刻的。
深夜的天台飘着细雪。龙叔的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