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莓,可老子知道,每个光鲜的防护罩里都藏着发臭的秘密——”
李吾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首都的灯光在灰区边缘被切割成整齐的直线,像一道永不褪色的伤疤。他想起今天在模拟舱里,系统突然跳出的“SWAT-07小队全员阵亡”的提示,当时龙叔手忙脚乱关闭界面的样子。夜风掀起他的衣角,颈间的星图项链碰到锁骨,那里有块淡色的胎记,形状像极了父亲机甲上的破损纹路。
“去睡吧,”龙叔突然站起身,酒瓶在护栏上磕出闷响,“明天带你们去看跃迁港——真正的星际飞船比‘铁棘鸟号’大一百倍,引擎启动时能把云层烧成紫色。”他转身时,李吾看见老人后背的工装印着大片汗渍,左肩胛骨位置有块褪色的补丁,绣着半只展翅的铁棘鸟。
回到房间时,李爱正蜷缩在床角,学习机的微光映着她泛红的眼角。听见脚步声,她迅速用被子蒙住头,却止不住细微的抽噎。李吾摸了摸妹妹乱蓬蓬的头发。窗外,首都的霓虹仍在不知疲倦地闪烁,像一串永远说不出口的谎言。
龙叔的房间传来液压床吱呀的响动,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咳嗽。李吾盯着墙上父亲留下的机甲零件拼成的星图,突然发现某个齿轮的凹槽里,刻着极小的“地球”二字。他摸了摸手腕上父亲留下的通讯器,那里再也不会传来那声熟悉的“小吾,来帮爸爸递扳手”。
夜色渐深,机械犬在院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。李吾不知道龙叔说的“继续往前走”究竟是走向哪里,但他清楚,在这个被战争啃噬的宇宙里,每个谎言背后都藏着不愿触碰的伤疤,就像首都的防护罩遮住了星空,却遮不住灰区居民眼中的疲惫与不甘。他翻身抱住机甲模型,齿轮的棱角硌着胸口,却比任何安抚都更让他安心——至少,这些不会说谎的金属,还保留着关于父亲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