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婧想起初见时,同样是跪在雪堆的赵千里。
快要晕倒时,一道黑影停在身前,挡住风雪,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回温,迷迷糊糊的沈玉婧看着地上的鞋子喃喃道:“易……”话音刚落,她几乎一瞬间恢复清醒,猛地抬头,瞳孔像猫般微缩,浑身打了一个激灵,却不是因为冷。
目光所及的是那个剑眉星眸的钱裟堰,朴素的淡青色衣衫,撑着油纸伞,爱笑的面容此刻愁眉不展。
“大叔在里面?”他两条浓黑的眉毛迅速在眉心皱出川字,眼眶像烟囱里的火苗般一片通红。
沈玉婧压低声音说:“别站在这,会给你惹麻烦的。”
钱裟堰用手掸去她身上的雪渍,又把衣服脱下披在她身上,说:“我不怕。”他像初生牛犊的小孩那样大声说出来,声音落在雪地里传播到四面方,书房里练字的人影明显顿了一下。
“快走吧。”沈玉婧细若游丝地说,手指僵硬地扭捏着衣角,脸色愈加苍白,
“别跪了,出什么事我担着。”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娓娓道来,不带半点虚伪。
沈玉婧本来不想给他添麻烦的,可看着少年关切的眼神,一种巨大的委屈感涌上心头,就好像被人欺负终于盼来靠山似的。
她手掌撑着地想要站起,钱裟堰便弯腰扶着她从雪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。
屋内传来严厉的声音,“谁让你站起来的,跪下!”
钱裟堰冷哼一声,气得跺脚,直直地冲了进去,门也不敲,那姿态像极了街边不懂礼数的地痞。
屋内的声音从争论变为争吵又迅速变成了一声闷响,紧接着就是沈高磊痛呼的声音,紧接着钱裟堰从屋内冲出,拉着沈玉婧的小手往外跑,俩人跑到没力气才停下来,扶着膝盖呼赤呼赤吐着气。
“你真的打了他啊。”沈玉婧兴奋的大笑问。
“嗯。”钱裟堰点头,他当真拍了沈高磊一板砖,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墨砚。
“厉害!你算个汉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