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去恨孙传宗吗?是否他日,当奴婢发现孙传宗不过也是冤枉,那奴婢又该恨谁?”
“竹息。”朱成璧紧紧握住竹息的手,推心置腹道,“不要让恨在心中扎根,让它像花一样,开在哪里,就谢在哪里。过多的恨,会蒙蔽你的眼睛,甚至会埋葬你自己。过去的事情,就让它过去,好吗?”
竹息的眼角有几许微小的鱼尾纹安静地浮着,象征她不再丰沛的韶华,然而,她静默的时候,是那样柔婉温和的女子,即便不再年轻,却也叫人无端生出亲近之意。
“太后娘娘。”竹息喃喃道,“我怕,我怕他会怨我,怨我这样快就忘了他。”
怔忪的瞬间,朱成璧仿佛看到,四年多前,隆庆十年十月十四日,得知萧府大火的那一日,松『乱』的长发堆砌在竹息柔弱的肩膀上,汗水并着血水一起滚落下去,脸颊上那道伤口显得异常诡异可怖。
那时的竹息,也是这样『迷』茫而惘然的语调:“他走了……是啊,他走了,我怎么还在这里呢?”
忘记过往,并不象征着深沉似海的恨可以消弭殆尽,也不意味着曾经盛大的、立下过海枯石烂盟约的爱情可以如落花一般碾为尘土、随风而逝。而是将那些恨、那些爱注入自己的心,融入自己脉、沉入自己的骨髓,在经历过苦痛、伤悲与坎坷后,绽放新的活力与生机,将往后的路一步一步走好,不再留下任何遗憾。
“路很长,哀家不愿意看到你人前笑脸人后伤悲。萧竹筠在天上看到你日日沉闷,又如何能够安心?”朱成璧抬手正一正竹息发鬓的羊脂玉珠花,满怀歉意,“也是哀家不好,如果能早一些与你好好说说话,也不会让你这四年来一直如此消沉。”
“太后娘娘。”竹息颇为动容,感喟道,“太后娘娘有那样多的事情,如何能为奴婢『操』心?”
朱成璧微微摇头:“你在哀家身边的日子,连凌儿与奕都比不上,哀家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下去。”
“太后娘娘。”竹语掀了帘子进来,福一福身道,“朱祈祯朱大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