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疑了,一定要如此猜忌,如此防范吗?
“芙蕖太嫔。”朱成璧眸光微转,对上她满怀期盼的眼神,淡淡道,“哀家,还需要好好想一想。”
芙蕖太嫔眸光一黯,转而急急道:“太后娘娘……”
“这件事不是儿戏,一旦被发觉,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了事的问题,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天下大『乱』。”朱成璧疲倦地挥一挥手,“你回去吧,若哀家真的需要,自会传召于你。”
竹息进殿的时候,朱成璧满腹心绪,正斜斜倚靠着美人垫,缓缓『揉』着眉心。
竹息低低叹息一声,奉上一盏雪顶含翠道:“太后娘娘,芙蕖太嫔娘娘是为了孙传宗吗?”
朱成璧点一点头,问道:“你不恨她?”
竹息的唇角浮现一抹苦笑,似檐下枯萎泛黄的青苔:“奴婢对玉厄夫人、对赵全心恨了整整四年,最初的时间,甚至做了巫蛊娃娃,每每夜半梦见萧竹筠而惊醒,泪流满面,痛心到无法安枕,就会施针下咒。”
朱成璧一惊,低低斥道:“可是糊涂油蒙了心?宫里头哪准这样的东西?幸亏你没被废后与玉厄夫人发现,否则,遑论是哀家,都救不得你。更何况,巫蛊之术有用么?若果真是成效显著,宫里头的女人,还要脑子做什么?”
竹息凄然一笑:“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日,奴婢才彻底清醒,求太后娘娘赐下了新名。奴婢彼时唯有一个念头,就是要看着玉厄夫人倒台,看着她几十年的呼风唤雨如何毁于一旦。那晚,太后娘娘赐了她甘州青,奴婢看着她倒在地上,逐渐停住了呼吸,压抑许久的内心那样快意。只是,奴婢也有一丝疑『惑』,斗倒了玉厄夫人,接下去又该斗谁呢?”
朱成璧抿一抿唇道:“最恨的人被踩于脚下,一泄心头恨意,接下去,自然会『迷』惘,会失去了目标。”
竹息的叹息怅惘而绵长,若细雨落在窗台上的清浅回音:“奴婢恨了玉厄夫人那样久,临到头来,却发现不是她、不该恨她,奴婢真的很疑『惑』,难道奴婢就应该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