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门外的世界前一刻,阿谷抬脚迈了进去。
门里是另外一个世界。突如其来的真实感让阿谷一个激灵。脑海里不再是那种似醒非醒的混沌,所有感官都变得无比灵敏,像是这一刻才真正醒来。头顶那盏灯火给了她足够清晰的视线,她再次回头看去,那扇门消失了。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石廊。石廊应该已经很旧很旧了,粗糙的雕花上爬满斑驳的苔藓,不是寻常的灰绿色,而是吸饱了血水那样的暗红色。一弯一弯的拱券层层叠叠,将长廊分隔成单独的小格子,格子上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落着沉重的铁链,就这样一间一间延伸到远处火光不及的所在,仿佛一个镜子里的世界。头顶那盏灯火仿佛在耐心地等待阿谷慢慢适应这种环境,过了很久才开始往前飘去,阿谷似乎也明白这盏灯火的意思,便跟了上去。
阿谷仰头看着长长的石廊,下意识地伸出一根手指沿着石壁边走边划线。灯火飘的很慢,每经过一个格子间便会把微弱的光线投进去,一闪而过,重新归入黑暗,但只这一眼,阿谷的指尖一下子变凉了。
每一个格子里都囚禁着一个人。有一些衣衫褴褛,有一些锦袍华服;有一些是风华正茂的壮年,有一些是满头白发的老人;有浓妆妖艳的舞女,有衣衫褴褛的乞丐。其中一个让阿谷不禁多看了两眼,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母亲,清秀的脸上乌黑的发丝垂下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婴儿,满脸恬静。各种各样的人呆在自己的格子里,经过格子的前一瞬,阿谷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们轻声谈论和抖动衣衫的细碎声音,灯火经过时照在他们身上,声音便消失了。每一个人都闭着眼睛安静坐在自己的格子里,只有头顶上一丝细细的银线,在灯火飘过的时候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,一直延伸到漆黑的屋顶,像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木偶被主人遗忘在格子间里。
不可能发出声音啊,阿谷想,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。
天罗蛛丝,对于死者,已是极高的敬意。
血腥味弥漫开来。阿谷低头看了看脚下,一股股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