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一步,一步。
阿谷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走了一万年。睡着的时候在走,醒来继续走。不知道这次是睡了多少觉啊,再次醒来,她恍惚地想,慢慢睁开眼睛打量四周。
浓重的红色,在深邃的天空上涂抹,天空从来没有显得那么高远神秘但摇摇欲坠,没有透明的光亮,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血红色。一望无际的黑红色大地在眼前展开,阿谷机械地挪动自己的脚步,晃晃脑袋,竭力让自己清醒过来,但仍旧被一阵疲惫过后的虚弱紧紧缠绕住,却不想停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前方等着她去寻找,不能停下。
耳边有隐隐的乐声传来,好像是什么人在吹奏唢呐。不似寻常葬礼上的那种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宣泄情绪般的高亢旋律,只是不紧不慢低低地拖长声音吹着,稍有高亢便被低回拉长的下一个节奏取代,像是层层压抑的地底深处,一个忘记故乡何处的游魂在细细的雨中徘徊,偶尔开口呼唤却想不起自己该往何处飘去,只有朝着满是火焰的穹顶,向地上的世界抽泣**,祈求一个归去安宁的引领。
引领。阿谷想,是的,我需要一个引领,我记得我是要找一个人。但是她在哪里呢?
阿谷就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,边往前行走。细细的雨丝随着唢呐声渐渐止住,头顶黑的云团翻转着退后,眼前蒙蒙的水汽消散,却并没有太阳升起。阿谷揉揉眼睛向前看去,大地在脚下消失,直直断开,黑色的深渊上方,一道木格子门静静悬在半空中,上面镂空的花朵是她没有见过的妖异,重重的花瓣像美人慵懒的腰身竭力伸展开去,门菱后面影影绰绰地显出另一个模糊的世界。她抬起手轻轻一推,门便开了。阿谷回头望去,天空的火焰次第熄灭,像是被风吹灭的蜡烛,整个天地慢慢暗下来,黑暗像是一只妖怪迈着沉重的脚步从远处一点点推过来,只有那支唢呐,还在呜呜咽咽地重复那一段不急不缓的旋律。阿谷回过头,门内亮起一簇飘忽的灯火,飘忽不定的光影中隐隐有细碎的人声传来。人声,阿谷忽然感到一阵暖意。在巨大的黑暗终于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