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神不宁地将那汤包送到嘴边咬了一口,却咬得急了,汤水四溅。一旁侍候的春葳慌忙抽了帕子来擦拭,所幸只溅得一两点在胸前。周姑妈也吃不下去了,将碗筷撂下。周涤清心生愧疚,忙道:“我这就好好吃饭,姑姑莫要生气。”
周姑妈叹了一声:“我吃饱了。”又吩咐裁云等人,“把桌子撤了罢,让厨房准备些热食,随时给姑娘预备着用。”
周涤清便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,“姑姑。”
周姑妈轻笑一声,“你放心,我是真饱了。看你也吃不下去,便叫撤了,不是与你置气呢。”
周涤清拉着她一起坐到一旁的罗汉床上,一面说道,“姑姑才舍不得与我置气呢。”
周姑妈忍不住伸手戳了她一指,“我倒不知道他哪里得了你的意,对他这般上心。”
周涤清轻叹道:“我只是觉得他可怜,才不到六岁的孩子,被糟践成这般模样,好歹也是血脉至亲……”
周姑妈嗤道:“他算你哪门子的血脉至亲?”
周涤清不由纳罕,问道:“难道他身世还有什么不妥之处?”
周姑妈不假思索道,“那倒不是,只是他父亲……”说到这里却又吞了回去,周涤清只好追问
道,“二伯怎么了?”
周姑妈面色淡淡,“没什么,你莫要瞎想。”说着便起身吩咐道,“裁云,我们起身罢。”裁云应了一声,伺候她出门。周涤清便也要穿戴行装,她忙拦道:“你伤口刚好,见不得风,今早又没怎么吃东西,又挂念着那小崽子,就别去了。明日再跟我去。”
人言如刀,于守孝一事,姑侄二人皆不敢懈怠,周涤清伤了脸面也只敢歇息了两日,本欲昨日便去跪灵的,谁知遇到了那小孩子的事端。昨夜他又突然跑了,周涤清到底放心不下,周姑姑手段向来周全,有她为自己周旋,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妥,当下便点头应了。
焦躁不安地等了半晌,出去寻的人来来回回了好几趟,那孩子仍杳无踪影。周涤清便果断道:“咱们院里的人都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