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找,亦不用遮掩顾忌,阖府都不要放过,就说那孩子受了重伤,这事咱们既然碰巧遇上了,就不会半途而废。”
众人得了令,不再遮遮掩掩,到各院里直说了来意,果然不到半个时辰,就说人找到了。原来那孩子被扔在后罩房下人院里一个破烂柴房里。
不多时便见厨房的卢娘子抱着个孩子,并几个小丫鬟匆匆进了院子。周涤清已在檐下等候,看见她们身影,不由迈下台阶去迎接。近了才发现,不过一夜不见,这孩子形容又差了几分。昨日给他换上的棉袄棉裤皆已不见,松松垮垮套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单衣,青青紫紫的脸色中透着诡异的赤色,模样十分凄惨。
周涤清吃了一惊,却知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,一面立即吩咐人请医,一面引着卢娘子进了自己卧房,将他放到床上。她摸了摸他的额头,滚烫如火,不由心焦不已,吩咐丫鬟拧了浸过冷水的帕子来,覆到他额头上。
卢娘子说道:“大夫一时半会也过不来,咱们有个土法子,用水酒搓身子能降温退烧。”
周涤清便立即吩咐道:“私库里有上好的烈酒,快去取来!”有人应了,匆匆而去。
周涤清坐在床边,握紧了那孩子的手,心中焦急如焚。
他烧得迷迷糊糊,面如赤枣,只无知觉地呢喃两句,像极了奄奄待毙的幼兽,说不出得可怜。她摸着他额头的帕子已经不凉了,便示意再换了冷帕子来。身边春葳早已预备好,顺势递换了过来。
她方将冷帕子盖到他额头上,便见他虚弱地睁开了眼睛,便心中一喜,握紧了他的小手。他的眼神十分迷茫和虚弱,只微微撑开了一条眼缝,半天才似聚起了神儿,落在她的身上。她目光如水,安抚地看着他,却见他微微张开了嘴唇,上下开合两下,似乎说了什么。
这句话一点声息也无,她并没有听到声音,可那两个字却清清楚楚送进了她的耳中,振聋发聩,几乎击得她的心头一颤,眸中竟有泪意逼了上来。那是一句“阿姐”,从那虚弱翕动的嘴唇中清晰地透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