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警局顶楼走廊,李红旗的皮鞋跟叩在防滑地砖上,每一步都像敲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攥着执法记录仪的手心里沁出薄汗,金属外壳被捏得发烫——里面存着老林头哭着说是佛爷拿我儿子性命要挟的原始录音,这是他此刻唯一的筹码。
王队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茶杯轻放的脆响。
李红旗正要推门,却听见里面传来省厅张副厅长的声音:老周啊,李红旗这案子影响恶劣,今早局门口已经有记者举着警界蛀虫的牌子了...
他的脚步顿住。
前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——当枪口对准一个警察时,总有人急着划清界限。
指节抵在门板上,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,喉结动了动,最终还是抬手叩了叩门。
进。王队长的声音带着刚开完会的疲惫。
推开门的瞬间,李红旗看见王队长正站在窗前,警服领口松着两颗纽扣,手里还捏着半凉的茶缸。
省厅张副厅长坐在沙发上,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尺子,从上到下量着他。
李红旗?张副厅长先开了口,黄警官说你私藏证据、威胁证人?
报告领导,我要求当面跟王队说明情况。李红旗的脊背挺得笔直,警徽在晨光里闪着冷光,老林头的儿子在市三院ICU,佛爷的人用孩子的命逼他作伪证。
我这里有三天前老林头在病房的原始录音,还有市三院护士的证词......
他刚要掏手机,王队长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。
老刑警的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的茧子,压得他腕骨生疼。
抬头时,正撞进王队长泛红的眼睛——那是熬了整夜的痕迹。
今早黄队把材料送我办公室了。王队长松开手,指节敲了敲桌上的牛皮纸袋,监控截图、林证人的新口供、还有三个协警的书面证词。他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,红旗,你跟我说句实话......
李红旗的心脏猛地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