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是罪官家眷,宗室子弟,遇赦不赦,一辈子也出不来,常年驻扎着御马监最精锐的侍卫,还有内廷高手当值。”
“你说的,我清楚了,如何行事,张某自有决断。”
张玉在江湖中厮混惯了,在紫禁城无异猛虎入柙,再说,他也担心久则生变,靠半真半假的‘死穴’,暂时能要挟住秦顺儿,又有几分可信?万一自己身份暴露,只怕想走也走不了。
秦顺儿见劝说无果,便道:“张先生有了太平无事牌,只需去找昭德宫总管,就是之前那位章公公,报备一声,便可在值守房留夜。”
张玉轻笑道:“听秦公公的意思,伱今夜不打算留在紫禁城了?”
秦顺儿低声道:“我仔细想了下,光熙庄那边还要再作安排,预备可靠人手,以防宫中去调查,这件事,我得亲自出宫去办。”
“那秦公公自去便是。”
秦顺儿看向张玉,哀求道:“张先生能否帮我解开死穴。”
他能清晰感受到,随着时间推移,头脑愈发沉重,不时眼前发黑。
张玉摇头道:“不能。”
“张先生……”
张玉笑道:“明日卯时前,你来找我,秦公公且放宽心,张某的独门点穴手法,非常精准,力及毫厘,保证你不到时辰死不了。”
秦顺儿这种纯粹小人,没有足够威胁他性命的手段,令其恐惧到不敢反抗,稍微让其喘口气,便会露出毒牙,从背后给自己来上一口。
值守房在绿柳池西南角,离昭德宫正门,也不过三四十步的脚程。
两排青瓦红墙的平房,后面斜倚着大片金环竹,春夏之际,内官们苦于蚊虫叮咬,除了当值之夜,都宁愿出宫回到十二监睡觉。
每间房样式相同,四五个平方,仅能容身。一张木床,一张木桌,简陋异常,比寻常财主家下人住的还不如。
大貂寺在外面起居八座,势比王侯,到了紫禁城,只能住这样的房子,也是为了提醒他们,再如何声势煊赫,也只是皇帝家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