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凡·帕夫洛维奇听出了涅克拉索夫语气中的敷衍,心中不禁有些失望。但他知道,自己已经尽力了。他恳切地说道:“涅克拉索夫先生,我恳请您,务必拨冗一读。我相信,这部作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。它的作者,是一位名叫陀耶斯基的年轻人,虽然名不见经传,但他的才华……他的才华足以让整个彼得堡文坛为之震惊。”
涅克拉索夫看着伊凡·帕夫洛维奇那执着而又恳切的眼神,心中微微有些触动。他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会的。请放心。”
伊凡·帕夫洛维奇知道,再说下去也无益,只能起身告辞。他再次向涅克拉索夫表达了感谢,然后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沉重的心情,离开了涅克拉索夫的寓所。
当天晚上,涅克拉索夫在处理完《现代人》杂志社堆积如山的日常事务后,感到有些疲惫。他靠在舒适的安乐椅上,点燃了一支雪茄,准备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。
这时,他想起了白天伊凡·帕夫洛维奇送来的那部名叫《穷人》的手稿。伊凡那激动而又憔悴的面容,以及他对那部作品近乎狂热的推崇,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。
“好吧,就看几页吧。”涅克拉索夫自言自语道,“看看是什么样的作品,能让那个老实巴交的伊凡如此失态。”
他从书桌上拿起那份手稿,抱着一种姑且一读,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挑剔和审视的心态,开始阅读起来。
然而,随着阅读的深入,涅克拉索夫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。
开篇的书信,虽然节奏略显缓慢,但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一种真挚而又卑微的情感,却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马卡尔·杰武什金这个贫困潦倒、心地善良的老文书的形象,通过他那絮絮叨叨、充满自我安慰和对瓦尔瓦拉无限关怀的信件,逐渐清晰起来。
瓦尔瓦拉·多布罗谢洛娃的回信,则展现了一个身世悲惨、内心敏感却又坚韧的年轻女性形象。她对马卡尔的依赖与感激,以及她对自身不幸命运的哀叹,都令人心生同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