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点。
东厢房的门刚关上,雨势就更猛了。
雨水顺着瓦缝往下淌,在墙角汇成细流,沿着砖缝滋滋往床底下钻。
三哥搬来的长条凳不够,长兄脱了外袍铺在地上,自己盘腿坐上去,把位置让给林氏和念棠。
二哥把装账本的匣子抱在怀里,像抱着什么金贵宝贝;五姐翻出压箱底的粗布,垫在漏雨最凶的桌子上。
阿娘的手。念棠突然抓住林氏的手腕。
林氏正盯着墙角不断扩大的水洼出神,被她一抓,这才发现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指腹都泛白了。
阿棠给娘亲吹吹。念棠凑过去,对着她的手心轻轻吹气,暖呼呼的气呵在林氏冰凉的皮肤上,前儿个三哥摔了糖画,阿棠也是这么给他吹的,他就不哭了。
林氏喉咙发紧,刚要说话,就听见头顶啪嗒一声——又有块瓦被雨水冲松,砸在窗台上。
长兄猛地抬头,剑穗在暗夜里晃出一道黑影;二哥的账本匣子差点掉在地上,他慌忙用胳膊肘压住;三哥本来正用木棍捅床底下的积水,这一下吓得木棍都飞了,砸在五姐脚边。
念棠从林氏怀里挣出来。
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砖地上,小身板挺得笔直,像朵在风雨里支棱着的小桃花。
大家听我唱呀!她张开双臂转了个圈,小裙子上的绣花被雨水打湿了,贴在腿上,糖霜山,糖霜河,糖霜宝宝唱着歌——
歌声像颗小糖豆,叮地落进屋里。
林氏愣了愣,跟着轻轻哼起来;五姐把乱成一团的金线团搁在腿上,手指随着节奏敲呀敲;三哥挠了挠头,捡回木棍当话筒,跟着念棠晃脑袋;二哥的账本匣子不知何时放在了地上,他支着下巴,眼睛里有了笑模样;长兄的手从剑穗上放下来,搭在膝盖上,嘴角还挂着没完全收住的笑。
糖霜宝宝不怕雨,糖霜宝宝不怕风——念棠唱到第二句,突然踮起脚,凑到二哥耳边,二哥,你出个谜语好不好?
就像上次卖糖霜时,说圆滚滚,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