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棉花:阿爹,我刚才好怕......怕他们把你推到染缸里,怕你像上次那样咳嗽......
苏砚的眼眶热得发烫,他收紧手臂:阿爹不怕,阿棠在,阿爹就什么都不怕。
这时,苏明远突然直起身子,盯着街角的茶棚。
那里坐着个戴斗笠的人,方才还在低头喝茶,此刻却站起身,匆匆往巷子里走。爹,那个人......他皱起眉头,我刚才在书院见过,是张举人家的帮闲。
苏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巷口只余一片晃动的竹帘。
他摸了摸念棠的后颈,把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:走,回家。
夕阳把一行人影子拉得老长,染缸里的靛青在地上铺成河,倒映着天边的火烧云。
念棠趴在苏砚肩头打哈欠,小桃簪子上的红绳晃呀晃,像朵开在风里的小花。
夜里,苏府的烛火一盏盏熄灭。
林氏摸着念棠睡熟的小脸,对苏砚轻声道:明日清晨,明哲要去书院,明瑞说要去码头,阿远和明珠要去药铺......她顿了顿,你说那戴斗笠的人,会不会......
苏砚给她掖了掖被角:睡吧,有阿棠在,什么都不怕。
窗外,新栽的桃树在风里摇晃,枝桠上的花苞胀得更大了,像要在黎明前绽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