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中羊皮纸展开,赫然是国公爷的绝笔:“顾延之勾结皇后,毒杀淑妃,皆因老臣力保长公主……”苏若雪瞳孔骤缩,这字迹与淑妃手记上的不同,却盖着国公府的朱砂印。她忽然想起,国公爷临终前,苏若璃曾贴身照顾三日——定是那时伪造了遗书,意图将水搅浑。
“好巧,本宫也有一样东西。”苏若雪从袖中取出赤焰卫截获的密信,“燕王写给顾承轩的信,说‘待内阁换血,即可清君侧’。”她扫过苏若璃,“堂姐莫非不知,伪造遗书,按律当斩?”
苏若璃的脸色瞬间惨白,手中的羊皮纸飘落,恰好盖住吴明远账本上的“苏府”二字。她忽然尖叫:“你不过是个养女,凭什么骑在我头上?当年若不是我娘把你从乱葬岗捡回来——”
“住口!”皇帝拍案而起,“国公府护驾有功,朕念着旧情,饶你一命。即日起,禁足苏府,再敢出府半步,斩!”苏若璃被拖走时,怨恨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,却让苏若雪更加确信:顾党余孽未除,藩王蠢蠢欲动,这内阁,必须彻底清洗。
退朝后,内阁议事厅换上了新的匾额。林墨白看着眼前的六位新阁臣,其中三位是新科寒门进士,两位是北疆提拔的将领,唯有李太师留任,却主动交出了票拟权。“接下来,该整顿六部了。”他对苏若雪低声道,“尤其是户部,吴明远的人还在暗箱操作。”
苏若雪点头,望着议事厅外的雪景,忽然想起在冷宫的那个夜晚,陈嬷嬷说的“遗诏分两半,合则天下安”。如今她与林墨白,一个掌赤焰卫,一个署吏部事,正应了遗诏中的“共议国政”。而方才在殿上,当皇帝将首辅的玉笏递给林墨白时,她知道,真正的内阁更迭,才刚刚开始。
“对了,”林墨白忽然取出个紫檀盒,“这是从吴明远书房找到的,你看看。”盒中躺着半块蟠龙纹印泥,与顾延之私藏的那半块严丝合缝——正是当年伪造太子密信的证物。苏若雪轻笑,将印泥收入袖中:“明日让御史台弹劾王承恩时,这就是最好的证据。”
暮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