坊司。
“你们退下吧。”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,转头问高公公,“什么时辰了。”
“辰正了。”高公公答道。
按照礼部和宗人府给的章程,文武百官会在巳初进宫为太子哭丧。
谢勋然本该也去思善门哭丧的,可伯府现在被夺了爵位,他不再是长兴伯世子,甚至去哭丧的资格也没有了。
父子俩经过思善门时,天边刚刚有一丝光亮,周边已是人头攒动。
文武百官在思善门外,外命妇们在门内,每个人都换上了祭服。
哭丧的时辰还没到,但人已来了一大半,三五成群地扎在一起窃窃私语,不少人抹着眼角哭了几声“太子”。
楚明鸢是随萧老夫人一起来的。
她们一到,萧老夫人就被相熟的老夫人们喊去叙旧,顺王世子妃则拉了楚明鸢去给礼亲王妃、顺王飞等宗室王妃见礼,一副亲热熟稔、相谈甚欢的样子。
好不容易等楚明鸢得了空,继母刘氏见缝插针地拉着她到一旁说话,唏嘘道:“哎,太子殿下就这样去了,留下太子妃以后可如何是好!”
刘氏一边说,一边在心里感慨着:她这继女得皇帝册封县主,地位真是不同往日,连宗亲们对她都亲热得好似一家子。
“太子妃是个性情坚韧之人,会好的。”楚明鸢客套地和刘氏寒暄,语气淡淡。
“也是。”刘氏颔首称是,笑得前所未有的亲热,“待太子妃诞下麟儿,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。”
楚明鸢不欲围着这个话题多聊,只微微地笑,随即话锋一转:“母亲,祖母呢?”
刘氏嘴巴一抿,露出古怪的表情,那是一种强自按下的狂喜。
她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,轻声道:“你还不知道吧,你祖母昨天就去静心庵‘吃斋念佛’了。”
昨天楚明娇的花轿一抬走,太夫人就被族长与姜老夫人带人押走了,族里会派人守在静心庵,禁止太夫人离开那里一步——这实际上也跟坐牢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