黍米人像干瘪的稻草一样,从土里想蛹一样钻出,诧异间,我带着牧童阿宝开始往祠堂跑去,希望祠堂的阵法还能有效,至少可以保护牧童阿宝。
但是!
龟裂的大地像被打碎的陶器,每道裂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。
我踩过王瘸子家的黍米田时,靴底黏着的不是泥土,而是某种青铜色的菌丝——它们正沿着裂缝爬向天际,在晨光中织成遮天蔽日的罗网。
祠堂的供果
牧童阿宝突然噎住。
我们冲进香火堂时,昨日还堆满祭品的供桌已覆满白霜,那些寿桃与米糕正在霜皮下蠕动。
当第一颗寿桃裂开时,迸出的不是豆沙,而是干瘪的蝗虫尸体,甜腻的腐臭味裹着星髓的腥气在梁柱间盘旋。
西山传来闷雷般的异响。我跃上钟楼眺望,整片松林正在以诡异的速度枯萎——墨绿的针叶先是泛起青铜光泽,接着蜷缩成卦签形状,最后在风中碎成齑粉。
更远处,春耕时种下的油菜花田已成焦土,那些凋谢的花瓣飘到半空便自燃成灰,灰烬里裹着米粒大小的傩面。
水...井水...
李寡妇嘶哑的呼喊突然中断。我们赶到村口古井时,她半个身子探在井沿,拽上来的木桶里盛着的不是清泉,而是粘稠如蜜的星髓。
更骇人的是井壁——那些明代垒砌的青砖正在软化,砖缝里渗出树根状的青铜脉络,每根脉络末端都挂着铃铛大小的黍米人。
第一个黍米人坠落井底时,整口古井突然发出婴啼。
我攥着井绳的手掌瞬间爬满星斑,那些青铜菌丝顺着绳索攀援而上,在掌心凝成荒字卦文。当卦文成型的刹那,方圆十里的麦田同时爆燃,焦黑的秸秆在火中扭曲成跪拜的人形。
娘...我饿...
村东头传来孩童的呜咽。我们循声跑去时,五岁的栓子正蜷在磨盘下啃食自己的手指——他的左手已露出森森指骨,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。
更恐怖的是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