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在哄炸毛的猫儿:"世兄可知胡定山为何专挑戌时三刻换岗?"
"自然是为..."方公子突然顿住,任由药膏渗入皮肉的清凉感爬上脊背。
窗外飘来刑部方向沉闷的钟声,惊起满树寒鸦。
云瑶用银针挑起他衣襟沾着的蒺藜刺:"他们每刻钟用鸳鸯钺敲击震魂钟,钟波能震散修士丹田灵气。"她突然将银针掷向梁柱,针尖钉住只通体血红的蛊虫,"就像现在,至少有三十只噬心蛊在啃咬你的急躁。"
君墨渊的剑鞘就在这时压住方公子颤抖的膝盖,玄铁寒意冻得青年打了个激灵。
战神腰间龙纹佩闪过幽蓝光晕,映出刑部地牢层层叠叠的阵法图:"你此刻闯进去,不过给胡定山的万魂幡添道生魂。"
"可李叔等不起!"方公子还要挣扎,云瑶突然将翡翠戒按在他掌心。
戒面蛇眼突然睁开,吐出缕裹着花香的青烟。
"花姑娘失踪前在戒子里藏了半缕残魂。"云瑶看着烟雾中浮现的破碎画面——蒙着面纱的姑娘正用染蔻丹的脚趾,在泥地上勾画曲折线条,"这是她给我们的路引。"
方公子瞳孔猛地收缩,那蜿蜒的线条分明是护城河下的暗渠走向。
他想起元宵夜陪李叔吃酒时,醉醺醺的漕帮汉子曾提过百花楼藏着条前朝秘道。
"世兄可愿帮我试这易容膏?"云瑶突然换了轻快语调,指尖药膏已凝成琥珀色的面具,"听说胡统领最近在找会跳拓枝舞的胡姬。"
暮色染红窗棂时,云瑶正将第八枚玉簪花插进乌木匣。
扮作货郎的吴护卫蹲在檐下逗弄麻雀,突然压低草帽:"百花楼这两日封了东厢房,说是闹鼠患。"
云瑶指尖的玉簪花溅出几点汁液,在石阶上蚀出小坑——是漠北狼毒的味道。
她将花汁抹在银铃上,铃铛顿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:"看来咱们的花姑娘,被困在鼠窝里了。"
戌时的更鼓刚敲过三声,百花楼后巷的馄饨摊飘起炊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