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
老发电厂的那条小河，由东向西涓涓流淌。河水不深，除非遭遇大雨，人们都可以踏着河中放置的间隔适中的砖石，跨过河去。浅浅的水流中，有时能看到小鱼小虾。
李长山五六岁时的一个初春，冰面已在消融，表面的冰层如同炖熟的冻豆腐，布满孔眼，它们像雪一样的洁白，有平躺着的，有片状倾斜挺拔的，脚踩上去，能听到清晰的破碎声。
有一天，李长山和杨立宁在河边的土里寻找着猪芽菜。这里是小河的北岸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冻土已然消融，黑黑的土壤湿润而松软，表土还有些温热。针尖似的猪芽菜幼芽，已在土中悄然萌生，很快就被他俩发现了。
两人正挖着，突然小河南岸来了一个青年。只见他身穿新衣，脚踏皮鞋，手里提着糕点，看样子是串亲戚的。此时冰面已经酥脆，踏冰过河已不保险。夏天可见的砖石，此时也隐藏在了冰下。
来人犹豫了片刻，还是试探着想经此捷径过河。南岸乃河之阴，背阴，少阳光照射，加之水浅，冰冻至底，残冰有尚未解冻的河底支撑，依然坚实，来人顺利走到河中。河中就不同了，由于水深一些，冰面下就有水流，冰浮在了水面上，一旦破碎，脚就会陷入水里。
来人一步一试地向前推进，眼见离河边就剩三四米了，脚下的冰终于破碎了，来人落水了。
来人本能地大声喊着：“救命！”可河边除了两个小孩，并无能施救之人。
其实，水很浅，来人落水后，水也只没过脚脖子，并无性命之忧。来人很快缓过神来，决然向岸边走来。没有几步，冰面就有了河底支撑，不再陷落了，失足只是几步之途。
来人踏上河岸，脱鞋倒出河水，使劲朝下甩几下后再穿上，然后向河中恨恨地看了几眼，就继续前行了。剩下的路上，他湿漉漉的脚应该冻得难受。
由此事可见，小河很浅，跟《小马过河》中小马过的那条河差不多。
1974年5月，这条小河上修起了水库。说是水库，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