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口喘着气，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。
舌尖还残留着那天的味道——火药、血液和绝望的混合体。
他蜷缩在一个狭小的安全屋里，房间还不到十平米，却塞满了各种军用装备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味，混合着电子设备运转时特有的臭氧气息。
墙角的通风管道发出轻微的嗡鸣，像某种未知生物的低语。
陆辰宇的手还在微微发抖。
他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，目光落在桌上散落的照片上。
其中一张特别显眼——那是他们小队最后一次集体照。
照片已经泛黄，边角有些卷曲，但笑容依然清晰。
杜云天站在最左边，竖着大拇指；文宇奇的大手搭在王强肩上，咧着标志性的憨厚笑容；而王强则一如既往地严肃，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……
照片突然开始扭曲，背景的训练场像被泼上了强酸，逐渐溶解。
他的战友们的笑容开始碎裂，如同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撕碎。
“该死！”陆辰宇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，竭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。
外面的广播正在循环播放着“熔炉计划”的宣传。
女播音员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柔，却掩饰不住其中的虚假：“……这是人类意识的新世界，将帮助每个人摆脱痛苦的枷锁。在这里，你可以获得永恒的幸福……”
“放屁。”陆辰宇低声咒骂。
这种充满蛊惑性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奥默最后的宣言。
空气中漂浮着碎片化的记忆，像破碎的镜子般反射着零星的画面。
实验室……白大褂……培养皿中漂浮的人体……每一个画面都模糊不清，却让人心生寒意。
陆辰宇试图抓住一片飘过的记忆碎片，上面隐约闪现着“智液基因工程”几个字。
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，一阵尖锐的刺痛直达神经末梢。
碎片像被火烤过的雪花，瞬间消融成点点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