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走几个时辰,出了沟口,向东行几里路,便到了谢坝。朱全孝道:“你们先在那壕沟里躲风沙,我去央求张老爷收留。”
原来那张老爷久居此地,是出名的大财主。忽见朱全孝前来,言说一家被土匪残害,无处安家,投奔此处,乞求收留。那老爷本不缺长工,甚是为难,却又看上朱全孝一身的手艺,沉吟良久,开口言道:“我这里只要长工,不要家眷。你爷父几个拉长工也挣不了几斤粮,只怕养不了一家人。”
朱全孝道:“就算一天喝拌汤,也比讨饭强。”
张老爷无奈,只得松口道:“如今正是打场时候,少不得人。看在你给我家箍窑的份上,明日你爷父几个就来帮工吧!那山畔处有两筒破窑窑,是旧年装草备天阴的,你一家人收拾收拾,先住了,日后再说。”
朱全孝千恩万谢,回得家来,将张老爷一番话说了。朱老太口里念佛不断。
一家人来到山畔,细看,却是破烂溜丢的两个草窑,没门没窗,没炕没灶。
朱老太言道:“这副景象,如何做饭?”
万成道:“只要能落住脚就不错了,你还想住金銮殿不成?自古三石一顶锅,难道做不了饭?”
朱老太无言。于是一家人将窑窑打扫打扫,寻些干草铺地,将就着住了。又找几块石头,在门口支了锅灶。
朱老太问:“哪里取水?”
朱全孝道:“这里最缺的就是水。老爷家有水窖,只是自己家用。屈家河水甜,就是路远山高,不好走。从这里向北十来里,有个郝家集,有井,水虽咸,却也能吃。等我到老爷家借两个桶,明天早上让全义牵咱家驴去驼水。这川里狼多,须结伴而行。一天驼一回,将就的用。”
朱老太闻听,抹泪道:“这跟地狱阴司有何区别?”
熬过一夜,次日天明,万成带全忠全富全孝去上工;全义牵了驴,驼了桶,随驼队去郝家集驼水。朱老太见窑洞无门,甚不安全,便领了全秀,到山坡上折些柠条树枝,编两个篱笆门,一来抵御野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