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降金银打背心。
喝水塞住门牙缝,
放屁打疼脚后跟。
夜里蒙头又念佛,
还有怨鬼敲窗棂。
这里才蹲安稳,又要搬到哪里去?难不成还要回通渭?”
朱全孝言道:“通渭天干火着的,回去也得饿死;赖在这里,又免不了打官司!我倒有条路:这打拉池北面是黄家屲,翻过去便是兴堡川,是个风多雨少十年九旱的地方。南山脚下有个谢家坝,住着一个地主老爷,姓张。这个张老爷田多地广,牛羊成群,人也好说话。我曾在他家箍过几筒窑,作过一回厨。依我看,咱一家若去投奔他,给他家打长工,他也不会不收留。”
朱万成听了,低头不说话。刘店家着急道:“兄弟啊!眼前已是火烧眉毛,还有什么留恋的?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,事不宜迟,我给你联系个下家,将猪羊粮食偷偷处理了,变几个钱,趁夜里起身,人不知鬼不觉,到了谢家坝,山高皇帝远,谁又能把你怎么样?”
朱万成无奈,只得点头应允。
于是托刘店家出去找了个下家,摸着黑偷偷将一头猪,几个羊,两口袋谷糜卖了。却又留了些米面油盐,打两个挑子,让全富全孝挑了;锅碗瓢盆打一个挑子,叫全德挑了;朱全义牵了驴,驮着朱老太;全秀扶了全忠。一家人五更动身,趁着夜色,离了小水,径投山后而去。正是那:不走的道儿走两遭,没经的事儿经几回。后人有古风一首叹道:
朦胧夜色罩羊肠,
弃地离家翻遝冈。
至今荒草丛生处,
犹叹当年好凄凉!
他一家人拖儿带女,扶老携幼,故走得慢,到了后晌,才到麻石屲。举目北望,但见那川里狂风滚滚,黄沙漫天。好风!有诗为证:
拔山断树又飞石,
平壑填沟还蔽日。
古塔不坚落角铃,
流云难驻奔天际。
樵夫抱树辨归途,
耕者拽牛丢斗笠。
拉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