鸳儿看到沈谦坐在床边,而床上睡着的人是窈娘时,一双腿才终于在一夜的惊魂里,彻底软去跪在地上。
“三,三老爷,小娘,小娘。”鸳儿的舌头抖得厉害,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整话。
沈谦眉头微蹙,早知道这丫鬟是不机灵的,没想到还有些口吃,遂不等她再说话,冷声道:“夫人病了,我近日忙碌,因此让你来照料。”
他的话言简意赅,鸳儿自然是明白,只是那声夫人让她脑子不太回得过弯,但在沈谦的压迫中,怔怔点头。
青松回来时才知道这事,烧水时嘴不知不觉都要扯到了耳朵上,好不容易将水提到屋门口,就见沈谦出来道:“明日给那丫鬟好好讲讲规矩,她虽口有口疾,可对夫人却忠心。”
“口疾?”青松满脸懵懂目送沈谦出了院子去。
华盖殿里轮值的工部尚书柳晁这几日也听闻了灯笼巷的风声,可里头到底如何了虽不知道,但估计是和女人有关,因此这两日轮值的阁员俱是还未到时辰就熄灯回府,他今日不曾并未想到他会在夜里出现,因此走在御道上时,心头也是坦然。
早一些晚一些,这本就是惺忪平常的事,只因沈谦自入阁起从未躲懒,且人就像是石头定在华盖殿里头了,因此各官员才渐渐又遵照起了规矩来。
远远瞧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拎着灯笼走来,柳晁只消一眼就往后退了半步,作揖道:“大人怎么来了。”
再抬头时,沈谦正低下眼眸瞧他,而后泠然道:“本官来处理些事情,夜深了,柳尚书早些回吧。”
“嗳,大人先行。”柳晁侧过身避让道。
待沈谦走过时,他才心头打起鼓来,按理说他还有一个时辰才下值,可如今是追上去也不是,往前继续走也忐忑。
在原地打着几圈转,就见一小黄门提了两盏灯匆匆跑过来道:“首辅说柳大人没打灯笼,就让奴婢给大人送盏防风灯来,请柳大人夜里慢行。”
柳晁谢过后,心中百感交集。
因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