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座金身,宗教就此应运而生。对神鬼的敬畏、对渴求的渴求,众人趋之若鹜,跪拜在金身之下,述说心中的苦楚,祈求心中的欲求,虔诚溢于言表。
金身不足够,众人便另寻他处,雕像、石头、古树、高山、大湖、孩童,但凡能现出异样者,他们皆会送去虔诚的额头。一时间,人头攒动、香火缭绕,呼求神佛的冥冥之音不绝于耳,直穿九霄云外。神佛无语,圣人哭泣。
再后来,众人发现,虔诚的膜拜并未换来神佛的真情。他们身着锦缎,神佛却只添了野花一朵;当他们孤立于寒冬风雪中,却不见神佛送得炭来。他们挣扎于痛苦深渊,神佛却冷眼相看、袖手旁观,求而不得,是何神佛?
最终,信仰也分出个三六九等来。
有摒弃膜拜者,他们有智而不迷,修圣人之教、神佛之法于心,勤而行之,内心终得安宁。
有继续虔诚膜拜者,他们无智而大迷,以有求必应为信条,有所求便磕跪,无所应便悻悻离去,信仰亦是若存若亡。
有内心绝望者,他们无智却也不迷,求而不应,求而不得,拜你做甚,砸之弃之岂不是快意。他们是真诚的狂者,于信仰,他们攘臂而扔之。
众人乐以忘忧,元同却忧心忡忡,他知道山里的宝藏撑不了多久,这些人的食量一日赛过一日,坐吃山空已指日可待。下山的几队人马数日未归,元同不禁有些担心,便问幺五:“幺兄,下山的兄弟有没有可能不再回来了?”
幺五摇着头说:“他们定会回来的,山下也没有活路。我们再等等吧!”
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。苦等了五日,众人终于等到了贺六,他带着两个弟兄回来复命。
饱餐之后,贺六汇报战果:平阳县衙很安静,无征粮举动;乡里中常有军卒征粮,平均每月两次,非固定人马,应是不同军队所为;军队征粮是拣软的先捏,从农民开始,然后是富绅,再然后是小坞堡,最后是大坞堡。
贺六还交给元同一个包裹,装着文房四宝,还有一盒红泥,是贺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