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吉稍稍思考了一番,就想好了说辞,就往下说了起来。
“这调兵有两种方式,一种是奉诏调兵,一种是私自调兵。”
“前者有一套流程,名正言顺;后者只要振臂一呼,靠的是个人名望。”
“有人想要行不轨之事的话,也只能用第一种方式,否则纵使是卫将军在世,恐怕振臂一呼能号召起来的兵卒也不会太多。”
“毕竟,这矫诏,也是诏书。”
王吉娓娓道来,声音当中听不出太多起伏,但是话里话外却暗藏杀机,几乎已经点出“霍光”的名字了。
张安世和丙吉等人这时才发现,这平日不声不响的王吉,看起来是一个儒生,但是对军务很有了解。
再联想起此人曾经在昌邑国当过几年中尉,不禁又多了一些敬佩。
“陛下曾经说过,在长安城里,属北军的中垒校尉是大将军最能倚重的一支力量。”
“微臣斗胆用中垒校尉和大将军来打一个比方,可能会有一些耸人听闻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“朕恕你无罪,你只管说就是了。”刘贺点头同意了。
“诺!”
“如果有一日,大将军要调动中垒校尉行不轨之事,那么就先要在尚书署以陛下的口吻拟一道发兵的诏书,再加盖传国玉玺。”
“而后连同尚书署里的那一半虎符交给信得过的使者,带去给中垒校尉。”
“中垒校尉的军营当中有一护军使者,会勘验诏书和合试虎符,确定无误之后,就会让中垒校尉发兵。”
这就意味着,大汉军队有四道保险。
一是领兵将领,二是护军使者,三是诏书,四是虎符——缺一不可。
“朕听明白了,也就说大将军想要调兵,必须有虎符和诏书,才能得到领兵将领和护军使者的认可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王吉答道。
“可如今护军使者和中垒校尉都是仲父的亲信,那么没有诏书和虎符,他们沆瀣一气,是不是也能发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