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延寿的办事能力是不用质疑的,不到三刻钟,五六个亭卒就把二十几个衣着褴褛的人驱赶到了正堂前面的院子里。
紧接着,马延寿带着几个小吏急急忙忙地跑进了正堂。
“门下,人都带来,这是名册。”
马延寿说罢,就把一块木牍递到了刘贺的手里。
刘贺接过来看了一眼,很熟悉,是禹无忧的笔迹。
上面用细小的字迹记录着二十七個人的名字、年龄、籍贯等信息。
有两人的名字上被朱红的笔圈了起来,画了一个叉,这些应该就是那几个熬不住打磨,死在了工官里的倒霉鬼吧。
刘贺对他们没有一点儿的怜悯,当时没有当场打死他们,就已经是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了。
刘贺坐在正堂的榻上,在那些跪倒在院子里的恶奴的身上逐一扫过。
他们此时弯腰低头,深深地拜在地上,而且衣衫褴褛,衣服下面露出来的皮肤黝黑粗糙,一看就知道是风吹日晒留下的印记。
昌邑工官里有芸芸数百人,但是这些人的身份是完全不同的。
第一类是官员,只有秩四百石的工官和秩比四百石的工官丞属于此列。他们由中央朝廷的丞相直接任命,是妥妥的朝廷命官。
第二类是属吏,包括分管工官各坊的啬夫,如制陶啬夫、制漆啬夫等,他们的品秩都在百石左右。这些人由工官任命,不需要在中央朝廷再过一道手续。
第三类是征调上来的“更卒”,他们在工官里主要做守门、打更、驾车和洒扫除尘的辅助工作,一个月一到,就可以返回家乡。
第四类是工匠,他们有的是雇工,有的是官奴婢。而官奴婢是没有人身自由,或是因罪被罚为官奴,或是在出生之前就是官奴。这一类人数最多,地位最低,但是也是工官做各种活计的主力。这些官奴婢是掌握各项技艺的核心人才,放在后世那是妥妥的技术中坚,但是在此时的工官里地位却最为低微。
第五类是刑徒,是触犯律法的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