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宗以前来工官的次数不少,但是一般都是一个人来,王斧在车中乍看到一个生面孔,吓得惊了一下。
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这是相府的门下议曹,今日要与我一同面见马使君。”
马使君就是昌邑工官马延寿,梁国人,是一个痴迷于各种不同工艺的技术官员。
“这位议曹看着很年轻,小人去年也在相府待过几個月,似乎没有见过您。”
“使君是刚刚拔擢上来的,看起来面生也不奇怪。”
戴宗在一边说完之后,刘贺从怀里摸出了那颗小小的官印,放在王斧的面前晃了晃。
王斧当然认得那官印,连忙退后了一步,说道:“小人冒犯使君了。”
“不必多礼,我们可以进去了吗?”刘贺淡淡地问道。
“当然。”王斧挥了挥手,守在车前的那些亭卒自然也就让开了。
马车就这样驶进了工官署。
看着远去的马车,王斧还是有些疑惑,这议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,这也太年轻了吧,真是怪得很。
但是在长安待过的王斧见过不少血雨腥风,他深知有些事情深究太多对自己未必是一件好事,所以也就没有再多想。
另一边,正在盯着工匠制作一批漆器工官马延寿脚步匆匆地朝衙署走去,沿路上有工匠和他打招呼,他也来不及回答。
因为走得太急,他甚至好几次差点都把鞋子都踢掉了。
当马延寿满脸是汗地走进工官署的正堂时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戴宗和背手站在中间的刘贺。
顾不上擦一擦额头上的汗,这马延寿就跪了下去,对着刘贺的背影行了一个大礼,用颤抖的声音说道:“下官马延寿问门下安。”
马延寿的声音之所以颤抖,倒不是因为他做贼心虚,而是对刘贺太过于崇拜了:这马延寿简直可以说是刘贺的头号粉丝。
对于马延寿这样的技术官员来说,刘贺那一张又一张的图样,就足够让他心悦诚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