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院大臣,外而各省督抚提镇渐耽逸豫……”
这一开头,康熙便有些滔滔不绝,而且越说越是气愤,越说声音越大,已经从御座上站起:“尔等宜皆体朕慎终如始之意,共勷久安长治之业。至于一切颂扬之文,俱属无益。朕见近来颂圣之语殊多,悉应停止。凡事皆宜务实,何必崇尚虚文……”
皇帝坐着,大家能躬身站着;皇帝既已起身,王公百官就都矮了下去。
康熙瞅也不瞅大家一样,声音越发冷冽,从臣子师生书札往来,到今下时兴的注书之事,都劈里啪啦地斥责一番。
曹顒跪在官员之中,心里却是有几分好笑。
到底是做了五十多年的地方,这一手转移视线玩得好。先是表明重视“老天示警”,而后借着大学士、尚书的口将自己的嫌疑抹去,最后连续斥责了几种官场风气。
这颂圣风、过誉风、注书风,都是官场宿疾,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决的?
康熙这番斥责,怕是就要有多半数的朝臣心里没底,寻思自己是不是遭了皇帝厌弃,还有谁会去理会曰月星辰的变化。
如此一来,大事化小,再按照早年的先例,随意寻几个官员发作一下,事情就算是应对过去了。
既是自己受牧场牵连,要被发作,保不齐就是这次了……康熙仍在滔滔不绝,下边的臣子却是有熬不住的了,只听“扑通”一声,已经有人晕厥倒地。
大家都是半夜起身,到太和门外侯着的,这到了时辰,在乾清门外又站了许久、跪了许久。年轻点的还不碍事,上了年岁的,都是眼冒金星,强忍着,终是有忍不住的。
倒地的是内阁学士达礼虎,躺在那里,动也不动,生死不知。
康熙说得正畅快,被搅了兴致,脸色已经难看起来。
他回到御座上,俯视着跪着的臣子,低声对身边的内侍道:“去宣太医。”
那内侍应声去了,康熙再次看向他的臣子,正好瞧见三阿哥在用袖子擦汗。他眼中多了些许嘲弄,怕是这个爱修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