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则不慈孝:兄弟不相爱,则不和调,天下之人皆不相爱,强必执弱,众必劫寡,富必侮贫,贵必做贱,诈必欺愚。几天下祸篡怨恨,其所以起者,以不相爱生也。”
他指着城头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道:“以这样的方式一天下,绝对无法让楚人与秦人相爱,而是相仇!再者,一味依附强权,依靠秦王,也得不到天下大同。”
“秦王贪伐胜之名,无岁不征,我听说,其一旦得手,便灭尽仇敌,写画诸侯台阁,在关中大兴土木修筑宫殿。即便如今对秦人生计没有造成太大破坏,那也是依靠对六国劫掠来补偿,倘若六国灭尽,但秦王贪鄙之心不休,继续对外征战,又会如何?要备战,就必须榨取更多的钱财,用以招兵买马,置备武器,我今日敢言,秦王必厚作敛于百姓,暴夺民衣食之财,夺民之用,废民之利,百姓饥不得食,寒不得衣,劳不得息,长此以往,国虽大,好战必亡。”
程商讷于言而敏于行,此刻只能阴着脸道:“不至于此,秦墨会力谏大王,与民休息,消弭兵灾……”
话虽如此,但实际上,这亦是秦墨最为担忧的事,这位秦王,雄心壮志乃六世之最,意念之坚决实属罕见,绝不是他们能左右的。
“也罢,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”
相里革叹道:“或许,到头来,你我这些墨者,都只是工具,楚人以吾等为盾,秦人以汝等为矛,矛盾相攻,两相破损。”
他回首看着汝阴城最后一眼,满是悲哀:“墨者的道义,或许便要在此城随风而逝了!程君,珍重罢!我亦希望,这天下真如你所说,一统于秦后,自此以后再无兵戈之灾,也希望吾等墨者,再也没有用武之地!”
……
相里革奋尽全力,拉着人力辇缓缓离去了,来时四人,战毕仅他幸存,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,看上去无比的孤独寂寥。
黑夫也走到了久久不言的程商旁。
“你以为,相里革说的有道理?”
程商一个激灵:“这只是他的揣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