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府
时值九月,风却冷的刺骨。
阖府上下白漫漫一片,长明灯燃,亲族戴孝,呜呼哀哉。”太息斯人去,萧条徐泗空,莽莽长河,粉骨碎身浑不怕;回首世事非,唯有夕阳好,哀哀浩劫,只留清白在人间。”冰冷的挽联赫然在眼前,自己如泥塑木雕般兀自跪在冷风中,无限凄凉,心如刀绞,这是父亲的葬礼。
从报丧,入殓,守铺,搁棺,居丧,吊唁,接三,出殡,再到落葬。府里的人整理好墓坑,把随葬的馅食罐、长明灯放在墓坑壁上龛内,又扫去脚印。然后彭芺亲眼看着父亲的棺木徐徐落下,由阴阳先生用罗盘仪矫正方向,再由自己铲土掩棺,堆土成坟堆。她的眼泪似乎哭干了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张延龄也随着送葬队伍来到了墓地,只不过他没有声张。这几日他都在彭芺身后操持张罗着彭老将军的葬礼,一个女婿半个儿,或许他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吧!
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起彭芺,“望舒,起来吧!斯人已逝生者如斯,岳丈在天有灵也不会忍心看见你如此伤神不爱惜自己的身子。”眼前的他与之前所见判若两人,褪去锦衣华服,一身粗衣麻布。神色也没有了昔日的轻浮和张狂,反倒是平添了份温柔平和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彭芺闻声抬起头,但她的眼中并没有惊讶。
“担心你!也来送岳丈最后一程。”
彭芺接受了他的好意,借着他手臂的力量站起身。神色依旧落寞,“没收到我的手书吗?我是个不祥之人,我不想害了你。既然婚事未成,不如就此作罢。郎君当真不必如此!还是另匿佳人,实在是没必要虚耗光阴与我这个不祥之人。”说罢竟梨花带雨般伤心起来,她别过头掖了掖帕子,轻轻擦拭眼泪。她这一哭,每一颗泪珠都滴在了张延龄的心上。
“望舒莫要再说这样的话,我是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的。你连小字都告知与我,又将家中秘事和自己的隐私坦白与我,你待我如此真心,我又岂能负你。我张延龄虽算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