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厢两人在窗侧案椅上浅聊家常,耳鬓厮磨。那边行令的贵女们也正玩得酣畅,金樽玉盏杯杯交饮,真正流入口中的却极少,或是顾忌仪态姿容,或是忌惮自重;要玩不能尽兴,要敛不能过分,当中分寸把握,于这群自小接受礼仪训练,会宴逢客已是常态的高门贵女而言实在太过熟悉。珍馐佳肴,金箸美玉,潦草摆放着,没人会去真正品鉴一二。
揽月台外的回廊亭间,或有身着锦衣纱裙,却发尾高束只簪几只玉珠聊作点缀的姑娘作诗联句,也会因为字句推敲而争得面红耳赤的;或有风流婉转者,锻裙摇曳在地面,风动生姿却如火如荼地猜着字谜的。
粉面含春,钗环交错,风中杂着靡靡乐音又间和着少女们莺莺细语,如花美眷,似水流年。
‘扑通,扑通’的声音响起,夹杂着奴仆们的叫喊与呼告,”有人失足落水了,快唤会水的婢子来“
脚步声急作,奴婢老嬷来了许多,却没人真正下水,都遥遥观望着;方才玩的热闹的贵女们也只在自家侍女的搀扶下,在揽月台中,在回廊亭下,稳着心神,人头如云满溢,贵女们也看不见真切的情形,只听得见挣扎声愈发微弱。
“都站在此处做什么,等着领罚么?”奉常夫人身旁的紫衣嬷嬷厉声威吓。人圈突然间裂开了大口,华服夫人雍容着体态,其身后侧的侍女在靠近了池边后便骤然跃入水中,挣扎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,紧紧抓着来人抱着自己的手。那女婢揽着溺水之人舍近求远地游去了池水另一端,早有接引的三个婢女驱走了围在那处的寥寥几个老嬷嬷,等候着救人。
待人一至岸边,便给铺上了备好的毯子,三人即刻搀着湿了全身的人,疾步离去。
动作很快,没几人真正瞧见溺水者系谁,又是如何落得水。即便瞧见了,又怎肯提上只言片语,明哲保身的如意算盘人人都打得响。
闹剧收场,奉常夫人笑眯眯地安慰着,“诸位姑娘们受惊了,不过是府上一个眼拙手笨的婢子一时失了脚,倒闹出这样事情来。”视线一一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