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诏国雨水丰厚,地下蕴藏积水,是以国内屋舍多筑为楼阁状——地下打上数十根丈余木桩为基,其上筑屋。这便是南疆一大特色。
楚子诚居高凭栏而坐,俯首下观,不住喃喃:“想不到这外边世界竟是如此绚丽多姿。”
“听兄台所云,似是仙家弟子?”火光中,但见一人走上亭台,两手作揖,“在下顾留芳,师承长安玄道观。不知兄台是何方仙士?”
楚子诚大笑道:“一介凡躯,岂敢妄自称仙?剑客楚子诚是也!”说话间,起身行去,待瞧清对方面容,点点头道:“顾兄弟年纪轻轻却灵台生光,显是有德之士,委实了得!”
顾留芳道:“楚兄谬赞,在下不过凡夫俗子,所为者不过讲经布道,岂可当得有德之士?”
楚子诚讪笑道:“你们读书人说话委实迂腐累人,我不过一介武夫,却是无心与你讲经论道。”
顾留芳迥然道:“楚兄豪迈爽快,在下钦羡。”
楚子诚不以为然:“抛开那些陈规烂距,畅所欲言,你自也能洒脱。我观你年纪轻轻便积蓄不少功德修为,委实天赋异禀。但你终日受缚道学,束己以礼,未能得窥尘世真容,日后难免碰上灾劫。”
顾留芳见对方不过二十五六年纪,却一副老气横秋模样,倒也不甚在意,行至栏边眺望夜幕,半晌不语,竟是怔住了神。但见他不时面笑,不时面忧,似是给什么为难事牵绊住,难以抉择。楚子诚二十五年来于深山之中勤修苦练,此番行走江湖虽是头一遭,但一路自西行来,却也长了不少见识,料想对方为情事纠缠,自己不便打扰,当下悄然下楼。
次晨,街头巷尾再度响起灯会该有的喧嚣。
楚子诚盥洗罢,负上配剑,出门而去。他所居处是都城中最大一间客栈,尚未下楼,却已见得客店内人头攒动。原来众店客均赶着参加苗疆歌会,传言这一天苗疆男女将于会上相顾而唱,以歌会友,这店内众客躁动多半便是冲此歌会。
楚子诚于群客噪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