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是死局,便在于你只要入局,就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,好像凌迟一样。”
“那接下来会怎样?我们会活下去么?”
江依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表情,宁负找不到任何暗示或者蛛丝马迹,只有一片空白。
他放弃了追问,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如此这般,无论自然规律还是人情世故,只能接受,没办法领悟。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。
宁负说:“反正就算活下来,也活不好,我们可以活不好,但是他们必须死。”
江依搓揉了一下脸颊,往日的凌厉又回来几分,她说:“等着,我去换衣服。”
她回来的时候穿着黑色尖头细高跟凉鞋,白色法式吊带连衣裙,颜色单一,不过剪裁地很有层次。
江依说:“如果有一件事,你明知道做了没有用,你还会去做么?”
宁负沉默着。
江依继续说:“我知道你其实够勇敢,宁可面对残酷的现实,也不愿做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。你不会自欺欺人,说凡事没有绝对,总有一线改变的机会,你也不会自我感动,说做了就好,不问结果。那么你还要去做的理由是什么?”
宁负说:“每个人活着其实都在自欺欺人,难道不是么?追寻的意义,守护的价值,不论哲学思想、物理法则还是艺术作品,在宇宙的尺度下都是虚无,就连真实的感受,每天的柴米油盐抑或恩怨情仇,哪怕荡气回肠,终究也逃不过自我感动。”
说到这里,宁负无奈地笑了一下,真正飞入太空后他才理解宇宙的恐怖,毕竟与人类无法生存的真空环境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有机玻璃。除却生命威胁,只是看了这么一眼,他的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便全部土崩瓦解。
他说:“我知道这是虚无主义,那拿什么去对抗虚无主义呢?牛顿用宗教,杨振宁也相信上帝,这样的伟人都只能拿出一个勉为其难的答案,我也没有办法彻底克服。其他人怎么做我不知道,也不在乎,我呢,信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