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动不动站了半分钟。
站到鼻子发酸,站到眼泪流出来。
在那三十秒里沈玉婧忽然回想起赵千里曾经讲过的故事,那个关于左眼,关于痣的故事。
沿着无限延伸的蜿蜒河流,耳边呼呼的风吹水声,眼中终于浮现出浅薄的人影。
余月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回头便看见赵千里朝着自己奔跑。
“余月光。”赵千里平稳的呼吸声。
“干嘛?”余月光望着赵千里身后更远的地方:“只有你一个?你找我有事吗?”
赵千里轻声说:“我陪你进城吧,城外不安全。”
余月光疑惑地看着他,轻点了下头,不再说话。
整个世界慢慢安静下来,只剩下脚步和水流的混合音。
河边好像格外冷,风刮在脸上,迅速凝出一层淡淡的水汽。
沉默着走了很久很久,城门高大的轮廓线映在地平线。
赵千里不知如何开口,却不得不鼓起勇气找合适的理由开口,扭头却发现余月光耳廓上丑陋的冻疮,醒目地趴在那里,像肥灰的肉虫一样。
“你很冷吧?”赵千里憋了半天的话,因为在温热的嘴巴太久,呼出时,变成一大团飘忽的白气。
“不冷啊。”她在一旁同样大口大口的白气。
之后,又是咯吱咯吱和哗啦哗啦的交响乐。
“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故事吗?”赵千里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说:“余月光,那就是我。”
那个罪孽深重的男孩就是我。
“哦……”余月光拉长音,忽然停顿,无比惊讶的语气:“啊?!我说呢,你这种沉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逼着我说不存在的结局。”
余月光又神经大条地说:“所以你是个杀手咯?”
赵千里沉重地点头。
“我不信,你露两手让我瞧瞧。”余月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一副看街头把戏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