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月光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免费的吗?”
大叔仿佛终于找到同类般嘴角上扬,他又挠挠脑袋说:“不是免费的,一人十个铜板。”
余月光笑了笑,突然回忆起贫民窟的时光,母亲布满皱纹的脸颊如此清晰。
每当年底来了,戏院就会招临时工,母亲织的布又细又密,总能被招进场,由于在后台工作,母亲经常能听到戏子们练嗓,像树上鸣叫的黄鹂,清亮又婉转。
一回到家,母亲就激动地说,月儿,咱们今晚去看唱戏的吧,可好看了。
余月光刚开始还觉得新奇,后台的戏子手舞足蹈,咿咿呀呀,按照既定的路线挪步换位,遵循早已预备的结局前行坠落,每个冬天母亲都是如此庆祝新年。
第七次时,也就是余月光十四岁时,她站在幕布后面,望着不带重复和往年一模一样的动作,眼角难掩失望,余月光慵懒轻浮的语气,娘,还是这样吗?
母亲露出一脸歉意的表情,可卖花布勉强只够一天的花销,而唯独这个戏院是可以让工人免费观赏的,其他娱乐活动又怎么敢想。
对不起,母亲脸上写着三个大字,苍老粗茧的细手反而像小孩一样扭捏着。
母亲佝偻着身子,搓着她的手说,月儿,等娘赚钱了,给你买新衣服。
余月光敷衍的抽出手,边后退边挥手。
之后,每年冬天再没去看戏院演出。
直到今年年底的戏院演出,余月光想去看了,可母亲却不在了。
也许正是因为母亲死了,她才想去看了。
对于母亲,除了回忆,她什么都没有了。
余月光费力从过往的泥潭中抽身,尽力展露出最轻松的笑颜:“反正也没事,去看看吧。”随即一脸严肃认真地说:“这几天杂七杂的费用,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们的。”
“钱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啊。”沈玉婧根本没把这当回事,以往随便一顿饭就是几十几百两的银子,她附和着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