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如今再看,沈玉婧小小的身体模糊成了一团逆光剪影,近在咫尺的距离,却没有挽留的理由,沈渊凌朝着虚空咧开嘴角,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婧儿,在南方好好的,一定要幸福啊。”
绚烂的阳光下,渺小的马车被沈渊凌包裹在五指之间。
阳光渐渐西移,马车颠簸起伏。
来自北方最后的阳光,斜斜地映着车轮,圆形的影子周而复始的旋转。
一圈一圈又一圈。
一年一年又一年。
出了南城,视野豁然开朗,漫山遍野的白色枯树像降落地面的纯洁云彩,赵千里听着马蹄翻滚的声音,幻想这是一匹奔往太阳的马车,他们就要到太阳上游玩,窗外阳光笔直的投下,透过布帘,刺的赵千里闭眼,刺的沈玉婧转目。
赵千里靠着座椅,望向天际线的白光:“沈玉婧……”停顿了一秒钟:“你说,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呢?”
“很远很远,”沈玉婧趴在另一边的窗户边上眺望:“至少,我们现在还在一起。”
终于,逃离了,不是吗?
赶路的一整天都是少有的晴天。
仿佛春季提早到来,可脱下棉衣发觉仍是冬天。
脱离过往的人,斩断了回忆,痛苦的,悲伤的,凡是阻挡幸福的通通斩草除根,可赵千里忘了一个致命的事实,他斩不断自己,更斩不断灵魂深处根深蒂固的孤寂。
接下来的路,没有分岔口,没有环绕山,依然会命中注定的缓缓前行。
无论是深渊,还是地狱,只有坠落一途。
南方。
依山傍水的小镇。
寂寥苍白的太阳笼照着大地,初来乍到的男孩和女孩拘谨站在大街上。
“去哪?”沈玉婧紧攥着赵千里的手,手掌心全是黏糊糊的汗,赵千里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一个兑水过多的面团。
“呃……”赵千里迟疑了一下,说:“先去客栈住几天,等到有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