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千里转过头捧着她的脸,轻轻一挤,她脸颊两边浮现出两团肉肉的粉白,沈玉婧明显吓了一跳,睫毛迅速碰触眼底三下,忽闪忽闪掩藏着慌张和甜蜜。
他认真地看着她,眼瞳里仿佛有花在绽放:“我就是觉得我特别特别幸福。”
说完,赵千里挠了挠头,无处安放的手四处游走。
“走吧,去南方。”沈玉婧反拉住赵千里的大手,说:“我听说离溪镇挺不错的。”
赵千里点头:“好。”
黑暗中,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重新交叠在一起,没有一丝缝隙,就像绑在一起的死结,没有破解的绳法。
他们行走的步伐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的光阴。
走过挂着红灯笼的客栈门口。
走过喧哗吵闹的街道。
走过陌生拥挤的人潮。
他们自顾自地走着,像两个无比接近凡尘却又同样远离尘世的精灵。
多年前小男孩站在冰天雪地里也同样望着屋里探头探脑的小女孩。
谁也不知道的秘密,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。
沈玉婧把别在发间的金簪花卖了,换来钱币,租借来一辆马车。
本来他们想一路开到南方,可最近道路严查,说是钱丞相家的二公子死了,几乎北方所有的衙门都出动了,找线索,贴告示。
赵千里无奈只能让马车停在南城,沈高磊管辖的领地。
一切开始的地方,他们在这里相遇、相识、相知,同样也在这里和过往告别。
夕阳的光像小孩的画笔,随意地涂满窗台。
他们坐在茶楼雅间靠窗的位置,一眼望下去,沈府的大门映入眼帘,熟悉和陌生像混合的颜料盒,五颜六色,五味杂陈。
沈玉婧无聊地数着大门上的黑色铆钉,数到第四十九颗时,她回头看见赵千里低着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赵千里好像感受到她的目光,抬起头:“看什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