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歌里没有悲怆,只是反复念叨着,吱一声啊,吱一声啊,吱一声啊。
一直重复,沈玉婧心想这念的什么啊?
渐渐觉得枯燥无味。
那人还念。
吱一声啊吱一声啊吱一声啊。
烦闷感涌上心头,为了让那人不念,沈玉婧在浅睡中吱了一声。
像老鼠的声音。
终于,一片安静。
半晌。
那人说。
沈玉婧,我走了啊。
我走了啊。
一个激灵,睡梦中的沈玉婧睁开双眼,眼前是赵千里挥手告别的身影。
“别走,赵千里。”她脱口而出,苍凉的声音在暖和的、小小的黑暗空间里回响。
钱裟堰透过半掩的窗户,瞄见被窝的一角,忽然鼓起了一点,然后,越来越大,一团黑色的头发,慢慢浮现。
紧接着,一个美丽的脸庞。
额头上一道红色疤痕,唐突了整个脸庞。
沈玉婧望见窗户前少年明媚的笑。
少年恍若洛神赋图中的人忽然开口说话般,美好的有些虚假:“沈玉婧,起床开门了。”
可为什么喊开门的是他,而不是赵千里呢。
推门而入,冷光钻着缝隙往里挤。
钱裟堰看着眼前没有灰粉掩盖的沈玉婧。
滚着金边的衣袖,垂着珍珠的裙带。
这才是她本来的样貌吗?
窈窕佳人,立玉亭亭。
清晨的冷光射入,整个通亮的房间都变成烘托她的背景。
她裹在光华中,脸颊上还有刚睡醒的迷糊劲,双眼泛着迷茫的光。
沈玉婧揉了揉惺忪的眼圈,像个小猫一样哈出一口气:“你来干嘛?”
钱裟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再也移不开目光,只能呆呆傻傻地看着。
他忽然有点后悔,后悔答应她解除婚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