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婧一直以为自己离为人妻、为人母这种无聊透顶又羞红面颊的事情,很远很远,远到十万千里,就像太阳到月亮、黎明到黄昏的距离。
原来内心深处,她一直还把自己当成小女孩。
可她不是了,裙子变长了,头发也长了,身体还有某些莫名的变化。
多年前抱着的布娃娃如今早已丢弃在时光的角落里。
黑暗中不会瑟瑟发抖,夜晚也不会要求邻家婆婆哄着讲故事睡觉。
长大最毋庸置疑的证明就是:男女间羞答答、娇滴滴的爱情。
她喜欢赵千里。两人自小相识,赵千里与其师父作为门客住在府邸,尽管两人身份悬殊,但经历过种种磨难后,早已暗生情愫。
两人彼此承诺,以后离开这里,去南方找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子,沈玉婧把首饰和华衣当掉,买一座面朝阳光的房子,再养一条白色的小狗,等到春天,咱们去摘樱桃、采杨梅,然后酿水果酒,埋在田野下,夏天就摇着船桨晃轻舟,在芦苇沟里看莲花,织网捕鱼,捉得多了,咱们吃一半,另一半拉到集市上去卖,秋天的时候,咱们把埋下的酒挖出来,喝得醉醺醺,打个小盹,但别喝多了,留一点,等到冬天,外面下着雪,屋里烧起小火炉,我们两个呢就依偎在一起喝着小酒,吃着小菜,多美啊。
可现在赵千里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。沈玉婧直觉他的失踪与父亲有关。
“不能再拖了。”沈高磊不在拐弯抹角,单刀直入般说:“这事为父替你做主了。”
咔嚓,铜镜仿佛裂开了,镜中的美丽脸庞扭曲成两半。
沈高磊继续说:“那人叫钱裟堰,他是都城丞相的儿子,爹几个月前见过他一面,仪表堂堂的,听说他作风正派,你过门之后也是正房,前年他刚考中进士,你们俩配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。”
“爹。”沈玉婧忽然回过头叫他。
他直视着沈玉婧。
她的瞳孔表面波澜不惊,深处却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