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慢声道:“这都是老辈子人的讲究,现在人不讲究这些,都顾着过自己日子,红着眼挣钱。有心的过年上上坟,烧两张纸,没心的连祖坟在哪都不知道,早成耗子洞了。”
老谭笑道:“不用知道祖坟,自己爹妈坟知道就行。”
“自己爹妈------活着好好伺候伺候,不惹生气啥都有了。”母亲说。
老谭没了声。
老太太半闭了眼睛,悠声说:“你那个爹没福,打年轻儿就长病,一直长到老。但人家有一样好,别看长病家穷日子困难,但人正,品行端,走了也是一道川的好名声。
当年你老舅年轻,日子闹的红火,嫌乎你老妗子,想休了。你姥爷、你大舅都说不了,你爹听说了趟黑去的双庙,把你老舅好一顿说,之后你老舅老实了,开始和你老妗子消停儿的过日子。
你那个爹行,就是让病给拿住了,日子没过起来------你爹说一辈子嘴,竟讲道理了------你们也行,还没出个给他丢脸的------”
老太太讲,五姐和五姐夫看向老谭,老谭低了头。
夜了,老谭挨着母亲睡下。
屋外,难得的好天,月明星稀,没风,光秃的树枝丫勾勒了山村寂静的冬夜。
老谭没睡着,身下温热的火炕舒服着身子,比床还暖,以至于胳膊腿都伸在被子外面。
他知道,晚上母亲讲的是老爹,说的是自己。
这是母亲近十年来第一次说自己。
母亲虽老但不糊涂,六个儿女各个挂念,说不操心,只是不显露出来而已。
老谭想起当初决定出去打工时的情景,那是正月十二,吃完早饭他跟母亲说:“妈,我准备过完十五走,去省城打工。”
母亲迟疑了一下,说:“嗯,走之前到你几个姐姐家看看,告诉她们一声。”
“嗯------”
“你这过了年二十一,按理说该定亲了,咱家穷,没人给,我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