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低头,让头发遮住躁动的双眸,道:“可以吗?”
“嗯,去睡吧。”范初阳伸了个懒腰,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,感叹道:“真是适合睡觉的天气。”
感叹完,看到蓟云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,她以为他害羞着,干脆绕到他背后,将他往沙发那边推去:“不要跟我客气,困了就赶快去睡吧,我不会发出声音的。”
她大概是不知道害羞的那种人,而且越是别人对着她害羞,她反而态度自然。
隔着薄薄一层卫衣,那双柔软的,骨肉均匀的手贴在他的后背上,蓟云暖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,完全抗拒不了地顺着她的力道往沙发走去。
停下来时他的腿已经贴上了沙发边缘,而蓟云暖仿佛丢了段记忆,只觉得自己大约是飘过来的。
贴在他后背上的手离开了,捡起了沙发上的毯子叠出标准的长方形。
他的眼中,失落一闪而过。
躺上沙发下意识地便对着靠背蜷缩起来,蓟云暖闭上了眼睛,耳朵却捕捉到什么划过空气的声音,尚且留着一点点,快要感受不到的余温的某样轻软又绵密的物事盖在了他的身上。
带着与他刚才躺下来时嗅闻到的同样气味,一个来自她的发间,另一个来自她的身上。
蓟云暖将身体绷紧地缩起,又缓缓在这令人安心的香气中放松。而手指在薄毯的掩盖下却虚虚地握住,凸起的骨节带着无人察觉的克制。
他垂着苍白的脖颈,恍若陷入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。
*
在夕阳渐渐出现的时候,蓟云暖醒了过来,他颤了颤眼睫,强制自己清醒过来,然而许久没有这样放松的睡眠,身体还贪恋着被体温捂暖的毯子不愿意离开。
在察觉到这一处空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时,他的面色褪去了刚醒的红润,漆黑的眼眸里一片黯淡,他坐起来,抓紧了滑落的毯子。
范初阳哼着歌提着两碗云吞回到房间的时候,黑发的少年已经坐在画板前,窗户大开着,猎猎的风刮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