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戎甲都不敢脱下。”
“相公苛求自己了。前年这个时候,相公还是穷酸秀才,惶惶难安。而今却肩负起讨逆平叛的重任。江州城十万军民的生死,也在相公转念间。你能做到而今这个样子,实属难得了。”
“娘子在安慰我。有你们在身边,我神定心平不少。”
玉娘看着岑国璋,自己的相公,突然挥手将其招到身边,凑头过去,贴在耳朵边问道。
“老爷,安德县城,你是不是早预知有这场惨剧?”
岑国璋默然一会,幽然问道:“娘子为何这么说?”
“当初众人都说熊知县可恶,请求将参劾其去职。是相公力排众议,执意保下他的。”
“熊百鸣自诩清高,执拗偏激。他在安德城,至死都不会降敌的。安德城位于江州陆路要道,叛军非取不可。能拖延几日,我们便多了几分胜算。”
“相公,可是安德城上万百姓,他们死得好冤!”
“冤?!”岑国璋厉声说道,“造反不是请客吃饭,打仗是要死人的。国朝承平百年,文恬武嬉。如果不是安德城上万百姓的血,江州城许多百姓,看到叛军来了,说不得携老扶幼地出来围观,还要叫声好。”
“在他们眼里,就算惨烈的改朝换代,也不过是戏文的扮样和唱词,饭后茶余的闲聊。他们不知道,任何有关打仗的记载,都是如山的尸骸沾着如海的血水写出来的!”
“可那是上万人的性命。”
玉娘双眼闪烁着泪光说道。
“上万人的性命。我娘子,你看着吧,安德城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如果还不警醒,后面死的人将是安德县城的数十倍,上百倍!”
“相公,想不到你的心,真的好狠啊。”
“娘子,这是因为我知道,而今的大顺,就像一栋表面上富丽堂皇,实际上却四处透风的楼阁。外面还有一圈穷凶极恶的强盗在虎视眈眈。”
“楼阁里的人,不是醉生梦死,就是麻木不仁。不用鲜血洗刷他们的双眼,是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