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整整一个下午,秀才和李玉春走遍了村子所有熟悉的土地,田埂上,小路上,河畔......当然,还有他们时常匆匆私会的村口槐树林。
自从那晚砸了批斗会场,俩人恋爱关系公开后,玉春父亲虽然嘴上未阻止,心里却不相信他们的关系会发展到结婚,一直惦记着,提防着,担心女儿被人占了便宜一脚蹬掉,名节扫地,稍晚不回家,便差妻子站在村道上喊,玉春嫌丢人,估摸着出去时间差不多,便赶快回家。
同院的知青更是万般猜测窃窃私语,“关心”有加,冒诈过,跟踪过,侦探过,更有甚者,以李玉春名义写了一封信,在吃完饭的时候当众宣读:
“我最亲爱,心尖尖上的典!两天没有约会了,就像隔了两个世纪。我的心早已飞到你的窗口,戳破报纸,看你甜甜的酣睡,听你阵阵的鼾声。还记得吗?在村口槐树林里,我们第一次牵手,第一次大胆......”
甚者,是一个小个瘦子,贼眉鼠眼,油腔滑调,一头蓬乱长发,上穿一件只有两粒扣子,下摆盖过了屁股的宽大蓝色粗布衣裳,两只袖口卷起到胳膊肘,结成两个笨拙的大卷,将饭碗放在脚旁,模仿着玉春声音,学着当地方言,得意洋洋一字一句读着,逗得大家哈哈直笑,逗得一位将喝入嘴里的稀饭喷到了另一个身上,招来一顿抱怨。
“够了!拿别人的隐私开玩笑,有意思吗?”
开始,龚书典没有反对,也跟着笑。恶搞嘛,就需要过分点,超乎寻常,恶点,丧心病狂点,否则无法出彩。可听着听着,味儿变了,居然杜撰敏感事件了。
这还了得!让歪嘴和尚传出去,总有人会信以为真,会让积极分子抓住把柄,扣一顶“不正当男女关系”大帽子,不挨批也得写份深刻检查。
——那时候,一切都没有开放,即就是两口子并肩走路,也是件稀罕事儿!不信?去乡下问问六十岁以上不会说慌的人,要是我说错了,你揍我,唾我,打赏我一顿!
剩下的时间已经可以用时、分计算,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