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“楚越之地,地广人稀,饭稻羹鱼,活火耕而水溽,……无积聚而多贫。是故江淮以南,无冻饿之人,亦无千金之家。”------《史记.货殖列传》
三年后,烟翠湖。
湖畔的蔓草嫩绿而柔长,新生的芦荻像竹节般拔着高。岸上的杨树林里,一个矮小的土包静静的呆在杨树的阴影里。土堆上芳草萋萋、盛开着串串白色铃兰花,铃铛似的花苞摇曳在春风中,仿若河边少女的窃窃私语。
土堆前跪着身穿斩衰的一男一女,一身麻衣的男子正在为土堆敷上一层新土。过了一会儿,男子将新土培完、凝视着坟茔黯然道:“母亲,明日我要带紫玉去楚国。您放心,我们会照顾好自己。明年这个时候再回来看您。紫玉,给母亲磕头吧。”
紫玉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俯身重重的在夷光的坟茔前磕了三个头。她将一个小小的花环放在母亲的坟顶,喃喃着:“母亲,紫玉知道你也挂念韵姐姐,这次跟哥哥去楚国,会请她回来看你的。”
姬子皙转头看了妹妹一眼,低眉起身道:“走吧。”
兄妹俩走出林子,掌事范旭迎面走过来施礼道:“少主,越王陛下到了。”
姬子皙点点头:“随我出迎吧。”
范旭恭声道:“是,少主!”
映霞谷外的半山亭前,停了一辆黑色的马车,几个劲装侍卫站立在亭子四周。亭子里,一身玄衣的男子正眺望着远处起伏的梅里山峦。
姬子皙与紫玉走进亭子,躬身施礼道:“陛下,久违了!”
男子转过身来,拧眉看着眼前的姬子皙道:“寡人但愿永远不与你相见!此次前来,只是碍于范先生情面!什么事,说吧!”
姬子皙对着紫玉挥挥手,紫玉屈膝施了一礼、默默的退了出去。
姬子皙走到石桌前坐下,伸手拿过石桌上的牛皮酒囊,倒了两杯酒,举起一杯对着鹿郢示意道:“这酒名叫鸱夷子皮,是义父亲自酿造的烈酒,专供齐鲁两国军用,陛下要不要尝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