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受了这个事实。阿二天生是把理家好手,一拾掇居然不输于那个经营多年的变压器房。地方很小,只够一般人家放一张四八尺的大床,不知怎么搞的,偏偏让阿二弄出几分宽敞来。一张旧板车改的小床,占去了半个屋子,东墙仅放得下两个大木箱,叠起来兼作一张桌子。两个凳子是临时从店堂里搬来的,原来只有箱子旁边放了张人家丢弃的破藤椅。关键是两面窗户开得好,一般人都不喜欢临西的房间。临西的房间夏热冬凉,阿二无所谓。夏天他可以在店堂里睡,那里有几台大吊扇。冬天他则把炉渣出在西墙外,等于在那儿生了一架大壁炉。
这会儿阳光已经把西窗上的塑料纸烤的挂上露水,墙外的炉渣也把西墙烘得暖洋洋。阿二一进来就让晓卉靠墙坐着,这会儿已经看见她的鼻尖上沁出汗珠。阿二一会儿看看姑娘,一会儿又望四周的墙壁。墙上都是用废弃的奶粉盒糊起来的,这是阿二心中的秘密。那是他当年做清洁工的时候收集,一张一张积攒下来,每个盒纸上都印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,这使他常常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的情景。如此想象,寄托着他心中最美好的回忆。查晓卉自然不能体会他此时的心境,只顾陶醉在自己的创作之中。此情此景,阿二只觉得他被带到了一个无比快乐的世界,倘若不怕亵du的话,他真想抱住姑娘狠狠亲她一下。
“卉卉,卉卉……”任你怎么喊,她竟连个头也不回。嘴巴里倒是一连声应承着,只是声音越去越远。老奶奶已经注意好两天,小丫头这段时间的行踪实在令人怀疑。
要说热闹的是在前门路口,什么破四旧,什么立四新,早先那些半大不小的红卫兵都是在街头马路上闹腾。唱歌跳舞,手里挥舞着红宝书,点火烧毁旧货,抡锤砸烂古董。要不就押着有点问题的人挂牌游街,很沉很沉的大黑板,用根细铁丝拴着,能把人勒死,差不多是叫人拖在脚板上一步一步捱着走路。不管是谁,每个游街的人手都用浓浓的墨汁浸过。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的主意,当年镇压反革命都没有这么厉害。该不是韧毅这个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