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偷窥。地区上的人都认定李家不正经,这恐怕也算其中的一个原因。廉忠和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地盘诘过自己的死党,或者突然袭击;或者威逼利诱;甚至不乏苦苦哀求,李卓然总是直截了当地摇摇头,再补上一个白眼。清高孤傲,不屑一顾。然而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,不能不令人羡慕到死。廉忠和心想那要是我的家,肯定会把自己所有的压岁钱攒起来搞一架天文望远镜。廉忠和特地问过地理老师,几十块钱。依照廉忠和的猜想,李卓然也许不敢存这个心,他的继父或者那个叔叔,就谁也不敢保证了,要不他继父怎么会一直打光棍,没有黄花闺女肯嫁给他,他叔叔为什么至今仍然关在牢里,难说不是数罪并罚。就算统统都是一本正经的规矩人,好运气有时也会自己来撞人,有心无意,无心有意,有心有意,无心无意,一句话,只恨抓不到把柄。
李家有诸多的好处,只是味道太重。挨着厕所,夏天更是叫人难受。后面的工厂也有异味,那出水口上尽是白糊糊的泡沫。李卓然说是习惯了,有风的时候根本就闻不着。廉忠和心想你这小子是得了便宜卖乖,养足了眼睛哪还在乎鼻子。每次廉忠和上那些台阶的时候,总要捂住鼻子,李卓然却老是要取笑他,说你廉忠和根本不用这么费事,现成的门帘,再放下一点全都有了。廉忠和总是反唇相讥,说不能全都让你一个人营养了。
今天的风向不错,北风头,一点味道也不见。只是肚子好象也认路似的,咕咕地叫得更糟心。院门开着,正见李卓然一个人蹲在门口,捧着一个海碗,一门心思吃饭。这样子,表明他是一个人在家,正合廉忠和的意。要不有大人在家还比较尴尬,毕竟还没有沦落到讨饭的地步。路口三代店门前,经常驻屯着一个不知来历的老叫花子,在廉忠和所有认识的人中,唯一敢欺负的就是他了。
“还有吗?”三步并作两步,廉忠和赶紧蹿了上去。扑到他的面前,一把摁住了他的碗筷。李卓然给他吓了一大跳,直愣愣地打量着他。“不是说你跑了吗?昨夜闹的?”
“少废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