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才’!江老师说他准备回去,你们两个班的语文课怎么办?我可没法去请这样好的老师来了,你去向同学们交待。”
“我去请他老人家留下……”
“你太伤人家的心了。”周塬看到了他的悔意,缓和了语气,“你揭了老人家最痛的伤疤啊。你知道为了这个‘帽子’他受了多少年苦,挨了多少年整?”
“21年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姜明辉告诉我的,说当年他是他爸爸监管的□□!”听了他这么说,周塬心里一顿,这个姜玖魁至今还在以当年充当打手为荣,还要拿到儿子面前炫耀,真是缺德。可恶!不过他没有在何经武面前显露出他内心的愤怒,而是继续他眼前的谈话。
“当然,你太小了,不懂得政治迫害的残酷。打个比方说吧,你父亲心中最愤怒的是件什么事,你知道吗?”
“知道,1975年割资本主义尾巴时,硬把他拉上台去□□……”
何经武的家在东风小学旁边,周塬与他父亲何九爹熟识。这个老农民脚有点瘸,不便下重力干重活,主要靠养猪为生,家里经常养了一头母猪,几头肉猪,有一本“养猪经”。靠着这个门道,虽然是个残疾,却把六口之家料理得红红火火,一女一男两个孩子都读到了中学。原来公社猪场曾想要他去那里养猪,但老人家拒绝了。1975年“□□”大割资本主义尾巴时,便把他拉到台上□□,说他不愿为集体出力,一心只想搞资本主义发家致富,说他是资本主义分子;有人将他五花大绑着跪在台上,揪着他的头发往下摁,要他向□□请罪,还指着他鼻子叫他“何九瘸子”,老人生平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,气得大病一场,几乎一命呜呼,谁与他谈及这件事,就七窍生烟。何经武那时也小学毕业了,当然也知道一些了。
“可是你父亲还只是□□□□而已,而江老师却被戴上帽子,不知挨过多少打骂,几乎家破人亡,过了20年的炼狱生活。你是他的学生,你却去揭他这块最痛的伤疤,你还有点良心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