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告诉我,这是箎。
我虽然不懂箎,也在很久之后才知道,“埙唱而箎合”。
但从他仰望星子银河的眸光中,我读到了一丝刻骨的清冷,以及在清冷之后的徘徊与彷徨。
对于庶出的我,不得父汗重视的我,自然明白他的感受。
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是如何悄悄的如雨后春笋一般滋长起来,但是,在这之后,我却不得不入宫,以抚慰父亲终日焦虑不安的心绪。
再次看到他,我已经是容贵嫔了,他的笑意那样温暖,他和缓地提醒我与万明昱:“恐怕要下雨了,两位娘娘还是早些回宫,微臣告退。”
而那句话,却是我日后无数次在心底温习的语句。
因为,在这之后不久,他以一死宣告对被指认罪行的供认不讳。
我明白,他是摄政王逼死的,新仇旧恨,使得我在除夕宫宴上借剑舞意欲夺取摄政王的性命。生死一线的关头,却是万明昱粗重急骤的笛声响起,她以一曲《荆轲刺秦王》提醒我,我的所作所为只会是徒劳无功、自寻死路。
我放弃了,然而,随之而来的,却是日复一日在强烈的恨意里沉沉浸着的一颗心。
直到,摄政王的死。
又直到,朱祈祯在永巷中饮下皇太后所赐的酒,毒发而亡。那个曾宣称“传宗是微臣此生最重视的人”死了,死在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中,复归于平静。
我终于看到,紫奥城里的争斗追逐是如何的可怖,今朝赢了的,他日,就会输。
在乾元初年的中,纯元皇后、贤妃、德妃、如妃、礼嫔、成嫔都离去了。余下的,端妃避世不争,悫妃日渐失宠,陆昭仪庸庸碌碌,李修容深居简出。连继后朱宜修,都远远不及彼时为娴贵妃时的恩宠。
而我,却一枝独秀。
然而,我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,我得宠的缘由。
与皇帝独处的时候,他总让我穿着一袭胜雪白衣,他总喜欢在冬日里,在我宫中供着红梅朵朵,他亦要求我水葱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