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明昱悠悠然起身,闻言掩唇一笑,徐徐道:“听闻承明宫的良贵嫔失宠了,这算起来呢,恂贵嫔已经无法翻身了,良贵嫔只怕也是要沉寂到底的。如今呢,娘娘身边的汤容华与礼嫔颇得皇上心意,即便德妃娘娘也有些宠爱,却也无法与娘娘抗衡,嫔妾自然要恭贺娘娘管束六宫得力。”
朱宜修轻轻一嗤:“良贵嫔千不该,万不该,如何能在皇上为前朝的事情烦心的时候跟皇上生出矛盾?只是良贵嫔已经忍了那样久,却骤然在两日前爆发,沦落到禁足的地步不说,连一应待遇都被裁至嫔位,当真是可惜、可怜。只不过,良贵嫔如此失意,本宫难道就很得意?说到底,本宫与良贵嫔并无过节。”
“过节再深,也比不过心结,良贵嫔得宠的缘由,不啻于是娘娘心头的一根芒刺,若嫔妾是娘娘,自然是要将她除之而后快。试问满宫里,还有谁比娘娘更了解良贵嫔的『性』情呢?皇上对她如此薄情冷意,良贵嫔只怕再也不会鲤鱼翻身。”
“本宫不是你,你也无需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本宫身上。”朱宜修闲闲拨一拨耳垂的金镶东珠耳环,发鬓的凤穿牡丹鎏金步摇垂下的璎珞亦微微颤动,划过光泽清浅的弧度,“若本宫告诉你,贤妃与德妃也有嫌疑,你信不信?”
万明昱微微一怔,旋即了然笑道:“娘娘想要借刀杀人?只是,有的刀用起来却未必服服帖帖,只怕会伤了自己。”
朱宜修怠惰争辩,只徐徐转身,裙裾如华丽的牡丹盛开:“你如贵嫔从来都坚信自己的判断,但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,本宫只告诫你这一句。你如何揣测本宫,是你的事,但本宫是怎样的人,却非你一己可以论断。”
万明昱的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笑意:“贵妃娘娘教诲的是,嫔妾,必当感念娘娘的恩德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!”